搁在几年前,很多海外交易员也许都不知道人民币中间价几点出来,但现在,这一数字成了市场每天必须盯着的指标,从东京到伦敦甚至芝加哥的资产价格都有可能随之波动。
长久以来,人民币中间价一直被中国以外的投资者忽视,因为这么多年人民币是全世界波动性最低的主要币种之一,不过周二中国央行宣布进行中间价改革后,人民币贬超1000点,此举令全球市场大感震惊。当天在岸人民币汇率创下1994年人民币官方与市场汇率并轨以来的最大单日跌幅。
最近这三天时间里,人民币连续贬值,亚洲货币、商品价格以及欧美股市都出现大幅震荡,全球交易员们不得不打乱以往的计划,在北京时间每天早上的9:16守在屏幕前,等待中间价数据出炉,以便迅速反应作出交易决策。
人民币连续三天的贬值幅度让市场大跌眼镜,由于人民币贬值,市场对美联储加息预期进一步推迟。CME的FedWatch工具显示,市场对于9月加息的预期由一周之前的50%回落至39%。
“一个月前,所有人都在关注中国股市,再早之前的一个月,所有人关心的是希腊局势。”现在毫无疑问,人们每天早上问的第一件事就是人民币。
但这次人民币的“黑天鹅”事件会持续一个月之久吗?或许不会。今天央行召开新闻发布会,称人民币汇率的偏差仅为3%左右,如今这些偏差已经基本调整完成。
回顾尤其是在今年全球流动性激烈变化而且分化的格局下,流动性必然狼奔豕突,局部痉挛可能无法避免。地产、产能、平台、影子、存保、汇率都肯定会经历轮番的压力测试。无论如何,中国是超大型经济体,货币政策应该以我为主,降准降息贬值三管齐下,并加速海外投资和离岸在岸一体化人民币资产池的建设。
对于货币当局可谓火力全开,反周期稳增长一招没落,降准降息贬值,还注资政策银行财政。欲改革于托底,包括利率市场化,汇率市场化,开放资本账户,可谓十全十美叫好叫座,像这次既可以是稳增长,也是改革,也是宣誓货币主权,就希望实体经济不是然并卵,另外市场是容易情绪化的,内外解毒完全不同,至于SDR成败,是个体意志还是大众狂想已经不在重要。今年,中国的货币当局可谓是火力全开,反周期的稳增长措施一招没落下:连续的降准、降息加贬值,还有注资政策银行和继续操作抵押补充贷款(PSL),履行了二财政的附加功能。特别是在托底政策中融入改革措施,包括利率市场化(存款保险和存款上限浮动扩大),汇率市场化(改变中间价市场决定方式),开放资本账户(允许更多外资机构进入银行间市场)齐头并进,可谓是又叫好又叫座。像这次人民币汇率大幅贬值既可以是稳增长措施,也是市场化改革取向,更是宣誓货币主权的肌肉秀。
首先是稳增长。国家统计局发布数据显示:7月份规模以上工业增加值同比增长6.0%,回落0.8个百分点;1-7月份固定资产累计投资同比名义增长11.2%,回落0.2个百分点;7月份社会消费品零售总额同比名义增长10.5%,较前值回落0.1%。除社会消费品零售总额数据外,另外两个数据均低于预期,总体上看经济下行压力陡增。除了现有的各项政策,早已高企的人民币汇率也严重削弱了中国的出口引擎的能力。我们认为5-10%的贬值都是可以接受的,只要不比对手贬更多,人民币和人民币资产就是一条好汉。当年亚洲金融危机时人民币坚持了币值稳定,但应当看到时过境迁,眼下不比1997,无法指望中国独自扛起再平衡的全部重负。
此前三次亚洲货币对美元大幅贬值的时候,全球金融系统都爆发了伤筋动骨的危机,第一次是1997年亚洲金融风暴,第二次是2001年附近的科技泡沫,以及2008年的全球金融危机。
如今,亚洲货币再次来到这根趋势线附近,那么接下来要发生什么?
我们离西方全面通缩仅一步之遥,而且目前美国和欧元区核心通胀仅1%。我们认为新兴市场通缩加速将会向西方输出,损害已经处于不利地位的企业利润,并将发达国家带入衰退。低增长、低通胀将带来全球货币宽松泛滥。
在近期公布的欧洲央行会议纪要显示:总体而言,欧元区经济复苏将保持缓慢和温和,无论从长期角度还是国际化角度来看,都令人失望,消费物价通胀率一直保持“异常低位”。 在说明欧洲经济复苏的各种下行风险时,欧央行会议纪要称 “鉴于中国在全球贸易中的突出作用,中国的金融发展可能对欧元区产生大于预期的负面影响。” 若金融环境过于收紧,或通胀前景发生变化,欧央行已经暗示,准备动用其权限范围内所有可用工具。这意味着欧央行确认了在必要时采取加强刺激行动的意愿。
与此同时,日本首相安倍晋三的顾问向彭博社表示:若中国令人民币贬值的举措过于抑制日本的外部需求,日本央行可能进一步放宽货币政策。显然,欧央行会议是在中国下调人民币中间价之前举行的。因此,欧央行会议纪要中提到的“中国的金融发展”可能涉及的是股市动荡。不过,应对的措施是相通的-若中国金融市场的发展进一步削弱了日本和欧洲促进经济增长和提高通胀的努力,更多的QE和宽松政策将指日可待。
人民币的突然贬值对中国主要贸易伙伴(澳大利亚、新西兰)的货币产生了较大的影响,你不过,摩根士丹利表示,这可能对一系列新兴市场货币产生影响,尤其是亚洲的新兴市场。
对亚洲货币而言(不包括日元),摩根士丹利表示:“中国货币政策变化最大的受害者是那些向中国出口商品以及那些和中国在竞争上出口的、并同时面临通缩和产能过剩的国家。韩国、中国台湾地区、新加坡和泰国都属于这一类别。”
美联储自2008年12月以来一直保持接近于零的利率水平,眼下是其超过九年来首次考虑加息。掌握决策权的美国联邦公开市场委员会(FOMC)将于当地时间9月16-17日举行会议,市场预计该会议很有可能出台加息决定。
不过,在俄勒冈经济论坛教授、前美国财政部经济学家Tim Duy看来,美国经济的软着陆已经实现,紧缩的货币政策实际上已经在实施,9月加息将有可能导致美国经济重新陷入衰退。
货币政策制定者认为零利率是金融危机的产物。现在经济已经步入正常,那么货币政策也应该一样正常化。所以才会有推动今年加息的行动,若加息,最早可能在9月的FOMC会议上决定。
假设零利率(或者说低利率)反应了经济增长的新常态,在这种状态下,量化宽松(QE)是美联储的紧急政策措施,而通过结束QE,美联储已经实现了政策正常化。
不过货币政策制定者不会认同这样的解读。他们认为,减少并结束买债计划,并不意味着政策紧缩。
先不管他们怎么看,在美联储暗示QE的生命周期不长时,实际利率是上升的。
通胀减弱,国债收益率曲线变平:
股票价格上涨:
QE即将结束时,美元上涨,油价崩溃:
就业增加人数保持稳定:
GDP保持稳定:
此外,美联储政策的效果还蔓延到美国之外。
中国是美联储这一货币政策强权者面前的又一受害者。应该注意的是,随着经济进入这种均衡,现在担心通货膨胀和大面积的工资上涨还为时尚早。
美联储并不这么想,它不认为已经安排好了软着陆,觉得利率还要进一步上调,以缓解通胀压力。事实上,美联储认为,随着经济的发展,它将能够把利率调回到与旧常态相当的水平。
但是,金融市场参与者的想法与美联储又不在一个频道上。他们认为美联储一向预期的比FOMC与会者预期的低。
金融市场放出的信号,表明软着陆已经被实现了,而更多的紧缩政策将有使经济重回萎缩的风险。美联储成员陷入了两难,至少从美联储成员预期的泄露事件来看是这样。美联储成员描绘了短期的政策路径,更好的反应了金融市场的预期,但是他们无法改变对利率终将回到旧常态水平的看法。
在上月政策会议之前,FOMC关键成员似乎很有决心宣布9月加息。但是在那之后,FOMC关键成员会把他们的关于均衡利率合适路径的鹰派观点推往多远仍值得商榷。FOMC的麻烦要比其成员想象的要大,因为他们不相信自己实际上已经紧缩了政策。软着陆可能已经发生,他们只是不知道,或者不愿意承认而已。
而这,则是衰退的前奏。
放眼全球来看,当前市场环境急剧恶化,本次中国央行促使人民币三天内贬值幅度达4.66%。人民币走势引起了新兴市场国家关于货币战争的担忧,1998年的部分情景引人联想,华尔街如今重温当年,希望从中寻找对当前国际经济形势的启发。
国际货币基金组织(IMF)1998年解释当时亚洲金融危机时表示:
经济过热压力积聚,从房价和股市中能明显看出。
长期保持钉住汇率制,在某些情况下达到不可持续的水平,令货币政策的反应复杂化。
央行大力干预为汇率托底,鼓励对外借款,导致金融市场和企业领域过度暴露于汇率风险。
欧洲与日本经济增长缓慢且利率低,投资收益相对较差,国际投资者在别处追寻高收益时低估了市场风险。
关键货币汇率大幅震荡,通过汇率手段保持国际竞争力不可持续,让危机进一步加剧。
这些内容放在现在也是对当前国际经济形势的很好总结。1998年亚洲金融危机最终传导到全球市场,导致俄罗斯出现货币贬值和债务违约,美国长期资本管理公司(Long-Term Capital Management)走向破产边缘。
人民币贬值将不仅冲击亚洲,还会为全球带来巨大的通缩压力。新兴市场货币在加速贬值,它会压制发达国家进口成本上升,掀起西方的通缩大潮,压垮本已摇摇欲坠的企业盈利能力,让全球陷入真正的经济衰退。
眼下与1998年的共同点在于:大宗商品价格和新兴市场货币面临数月的压力,而这种状况已经开始影响股市和债务问题。
全球主要商品走势:
美国富豪特朗普宣布决定参加2016年美国总统大选,而巧合的是,在1998年金融危机之后不久,特朗普首次表示要竞选美国总统。
中国人民银行本周连续出手已让美联储9月加息预期计划摇摇欲坠,对于美联储而言,人民币的贬值很有可能带动其他货币的贬值,从而进一步加剧美元的升值压力。而在全球经济复苏缓慢的背景之下,过于强势的美元显然也不符合美国利益。尽管本周美元指数回落明显,但是年内迄今为止,美元指数依然有6.5%的涨幅。
美联储也没有神奇的水晶球。市场走势可能最能说明一切——9月加息的预期出现了变化。10年期美债收益率告诉我们,9月不会加息。当然,收益率的走势也可以快速转变。
美债收益率的表现同样也暗示9月加息概率减弱。在6月初见顶于2.48之后,十年期国债收益率已经回落至2.11附近。
许多基本面理由支撑美联储选择在12月加息,而非9月。一个最大的因素在于,加息过早或者过晚都可能会带来非对称风险。此外,考虑到美元的升值幅度、长期利率以及信贷息差因素,美联储9月加息的概率也较低。
下图为人民币贬值所影响到的全球主要汇市变化图:
中国是新兴市场的旗舰和压仓石,具有风向标和最后防线的作用。大家都还记得1997年中国承受了巨大的调整压力,在
人民币(6.3959,0.002,0.03%)一分未贬的情况下撑了过来,并一举成为亚太和新兴市场的领头雁。但调整周期也耗时5年,并得到随着而来的全球化和城市化红利的青睐。历史不会简单重复,环境也日益复杂,决策者必须做好充分的战略和战术准备,深度城市化2.0和新型全球化4.0任重道远。显然股票、地产都是高风险类别资产,大中华的战线则更长,包括港股、台股、中概股、与中国增长相关的资源型国家资产和货币,可能都会成为全球热钱做空的目标,而
人民币(6.3959,0.002,0.03%)汇率则是其中的关键连接。如果全球最大套息交易解杠杆,预计今明两年可能会非常国际金融经济环境会异常凶险,hold住经济、市场、情绪就是一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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